随着COVID“清零”结束,中国开放边境后不久,张川南(音译,Chuanan Zhang)失去了上海一家化妆品公司会计的工作,她决定探索这个世界。
34岁的张说,“化妆品生意惨淡”,因为疫情期间每个人都戴着口罩。下岗后,她花了1400美元参加了在线泰语课程,获得了教育签证,搬到了风景秀丽的泰国北部城市清迈。
张是越来越多移居海外的中国年轻人之一,他们不一定是出于意识形态原因,而是为了逃避在严格的疫情政策下生活了三年后,中国竞争激烈的工作文化、家庭压力和有限的机会。东南亚因地理位置接近、生活成本相对低廉和热带风光而成为热门目的地。
自中国结束防疫封控措施并重新开放边境以来,还没有关于移居海外的中国年轻人数量的确切数据。但在中国流行的社交媒体平台小红书(Xiaohongshu)上,数百人讨论了他们移居泰国的决定。许多人获得了学习泰语的签证,同时制定了下一步计划。
今年年初,在清迈帕亚普大学,大约500名中国人开始了在线泰语课程。
曼谷私人语言机构杜克语言学校(Duke Language School)的老板罗伊斯·衡(音译,Royce Heng)表示,每个月约有180名中国人询问签证信息和课程。
远离家乡寻找机会的部分原因是中国16至24岁人群的失业率在6月份升至21.3%,达历史新高。好工作的稀缺增加了长时间工作的压力。
纽约奥尔巴尼锡耶纳学院社会学教授贝弗利·阮·汤普森(Beverly Yuen Thompson)表示,对年轻员工来说,选择急流勇退是一种越来越流行的应对当前向下流动时期的方式。
“在20多岁和30岁出头的时候,他们可以去泰国,自拍,在海滩上工作几年,感觉自己的生活质量很高,”汤普森说。“假如这些游子在自己的祖国有他们希望的同样机会,他们本可以只是旅行度假。”
在中国疫情期间,张曾一度被关在上海的公寓里几个星期。即使解除封锁,她也担心再次爆发COVID疫情会阻止她在国内四处走动。
“我现在更看重自由,”张说。
一笔慷慨的遣散费资助了她在泰国的时光,她正在寻找长期留在国外的方法,也许是通过在线教授中文。
搬到清迈意味着早晨在鸟鸣声中醒来,享受更轻松的生活节奏。与在中国不同,她有时间练习瑜伽和冥想、购买复古衣服并参加舞蹈课程。
38岁的阿莫尼奥·梁(音译,Armonio Liang)离开中国西部内陆城市四川省成都,前往印度尼西亚巴厘岛,这是一个受欢迎的数字游牧目的地。他的Web3社交媒体初创公司受到中国政府的限制,而他使用的加密货币交易应用程序则招致了警方的骚扰。
搬到巴厘岛给了他更大的自由和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而这些钱在家乡可能只够勉强生活。
“这是我在中国无法得到的,”梁说,他指的是在海滩上用笔记本电脑工作并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外籍人士进行头脑风暴。“成千上万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涌现。我以前从未如此有创造力。”
他也很享受他遇到的微笑欢迎。
“在成都,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如果我对陌生人微笑,他们会认为我是个白痴,”他说。
不过,海外生活并不全是海滩聊天和友好的邻居。汤普森说,对于大多数年轻工作者来说,这样的停留将只是他们生活中的插曲。
“他们不能有小孩,因为孩子必须上学,”汤普森说。“他们无法履行对父母的责任。如果年迈的父母需要帮助怎么办?因为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他们最终还是要回去找全职工作,或者被叫回家。”
张说她面临着结婚的压力。梁希望他的父母和他一起搬到巴厘岛。
“这是一个大问题,”梁说。“他们担心离开中国后会感到孤独,担心这里的医疗资源。”
2020年,由于航班在大流行病期间停止,32岁的黄万雄(音译,Huang Wanxion)在菲律宾保和岛滞留了七个月,他花时间学习自由潜水,也就是在没有氧气瓶的情况下潜水到深处。
他最终飞回了中国南方城市广州的家,但在政府2021年打击教培行业后,他失去了在一家私人辅导公司的工作。他的下一份工作是每天驾驶超过16个小时的网约车业务。
“那段日子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台机器,”黄说。“我可以接受稳定不变的生活,但我不能接受没有任何希望,不努力改善现状,向命运投降。”
黄于2月份回到菲律宾,逃离了家人要他在中国找到更好工作和找女朋友的压力。他与保和岛恢复了友谊,并获得了潜水教练资格。
但由于没有中国游客可教,也没有收入,他于6月再次飞回国。
他仍然希望以潜水员的身份谋生,可能会回到东南亚,尽管他也可能会同意父母的提议,移民到秘鲁,在一家家庭经营的超市工作。
黄回忆说,有一次他从40米(131英尺)的潜水中浮出水面太快,他的双手因缺氧危险而颤抖。他吸取的教训是避免匆忙并保持稳定前行。在下一步行动之前,他计划利用自由潜水员的纪律来应对在中国生活的焦虑。
黄说:“我将从岛屿周围的海洋中学到的平静运用到我的现实生活中。”“我会保持自己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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