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夢幻人生(四十二)一個被槍決的有為青年
香港「爭鳴」雜誌把我的文章改名為「一個被槍決的有為青年」以「周麟」為名發表,引起極大的轟動。
溫暉先生在社論里說「文化大革命就出了個遇羅克」。給予極崇高的評價。
在前幾天,我和羅文的談話里,羅文提到一個名叫張大中的人,他的母親和羅克哥哥是在一批被槍決的名單上。
張大中找到羅文家,詢問哥哥是怎麼得到平反的?羅文說,哥哥的平反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先是媽媽找到光明日報的編輯蘇雙碧,又有民主牆裙眾的呼籲,香港雜誌發表文章才得到平反的。
我說:「香港雜誌的文章是我寫的。」
羅文是在羅克被平反後,北京市公安局詢問遇伯母有什麼要求,遇伯母說羅文還在東北監獄服刑,希望放他回北京。
羅文正在監獄為一名監管打家具,監管接到通知不放人,讓羅文繼續給他打私人家具。
遇伯母在北京追問,怎麼還不放人啊?在北京的催問下,羅文終於被釋放出來。
這段也是羅文最近告訴我的。
北京公安局辦案人員還主動提出要追認遇羅克為中國共產黨黨員,被遇伯母拒絕了!說:「我們孩子生前沒有這個要求。」
這個是遇伯母呵呵笑着親口告訴我的,還告訴我,辦案人員對她說,文革中我們也受到迫害,我們現在是替「四人幫」受過。
在這裡還要提一提我終生的好友東東。
東東是革命幹部出身,父母是北大畢業的學生,抗日戰爭去的延安,在劉仁手下。母親沒多久被派回北京做地工。
大陸易職後,父親在北京市委統戰部工作,母親是北京第二外國語學校的黨支部書記。
母親在文革中差點兒被紅衛兵活埋,資本家姥爺被抄家紅衛兵活活打死。
北京市委在文革正式開始前就被連鍋端了,東東爸爸被關押。
68年,趙京興帶我去東東家,他們從正義路市委宿舍被趕到東四豬市大街一個大雜院裡,大雜院裡住滿了市委的人。
78年,東東找到我,他爸升官了,他家搬到我家對面的魏家胡同一座嶄新的大紅門裡。當然是獨門獨院。
東東在陝西最艱苦的地方插隊,用水要靠毛驢到二十幾里外去駝,幾天不洗臉是常事。他進了工廠被推薦上大學當工農兵學員,畢業後主動要求去西藏,又從西藏考進北京航空學院研究生。
他找我時在讀研究生。他告訴我他爸時任「北京右派摘帽辦公室主任」。
我告訴了遇伯母,遇伯母說「正管啊!」
東東有了用武之地,他告訴我,他天天跟他爸爸吵,讓他爸爸給遇羅克爸爸遇崇基平反。
遇伯父很快平反了,摘去了右派分子的帽子,恢復並補發了134元的工資。
遇伯母對我說東東的爸爸不好,送禮不要。
遇伯母給了東東一百元人民幣,東東給了我。
我當仁不讓地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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