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皇远胜共和?——关键在民主还是独裁

林松
2023-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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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国王查理斯三世(图片:Andrew Milligan - Pool/Getty Images)

查理斯三世(Charles III又译查尔斯三世)最近加冕正式登基成为英国国皇(或称英王,这里采用港人流行的英皇称谓),同时也成为澳洲国皇。坊间引发讨论,从英女皇到英皇的管治,说明君主制胜于共和制。然而,“明君”是否胜于“民主”?这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从英女皇伊丽莎白二世(Elizabeth II)到查理斯三世,之所以受到大众欢迎,主要是因为他们不干预朝政,放权任由英国国会及首相内阁去执政。试问世间上、历史上又有多少个君主,会这样放权给他人,君主自己不干预政事?

因此,问题不在于君主制还是共和制,关键在于实行民主还是实行专制、独裁、极权?不要忘记秦始皇、慈禧太后同样实行君主制,如果出现另一个秦始皇或慈禧太后去统治百姓,这样的君主制又是否大家渴望的?

君主立宪限制君权

英国皇室之所以受到大众欢迎,是因为英国实行君主立宪(Constitutional monarchy),是一种君主权力有限的所谓君主制,或称共和式君主制、虚君共和制或民主式君主制。君主立宪是在名义上保留君主制的前提下,通过立宪,建立人民主权、限制君主权力、达致实际上的共和、民主。

英国是世界上最早实行君主立宪的国家,英格兰国王约翰王(King John of England)1215年被迫签署《大宪章》,就规定了贵族和教会的权力不受国王侵犯,限制国王征税权力,保障民众的自由权和财产权等。这既是君主立宪制的最早起源,也是英国宪法的开端。但当时英国君主仍有相当大的权力,导致1640年代英国内战爆发。

1688年“光荣革命”后,英国国会1689年通过了《权利法案》,内容包括:未经议会同意,国王不得颁布法律或终止法律,不得征收和支配赋税,和平时期不得招募和维持常备军;臣民有向国王请愿的权利;定期召开议会,议员由人民自由选举产生,议员在议会自由发言,国王不得干涉;不得另设宗教法院或特别法院,不得滥用残酷刑罚,不得在判决前没收特定人的财产等等。这样就确立了议会至上,法院独立,臣民的权利和自由不被侵犯等几大基本原则,建立了君主立宪制的政体。简而言之,就是君主的权力受到限制。

共和源自周国典故

换一句说话,共和制是否一定胜于君主制?这其实也要看看事实上,共和制的统治者,其权力有没有受到限制?到底是统治者的权力受到人民限制?还是统治者的权力不受人民限制?

共和制(Republic),是相对于神权及君主制政权来说的国家政体,共和制的最高执政者不是君主,而是按照程序选出的最高执政者。共和制其实可以翻译成“民国”,譬如孙中山建立中华民国,还有高丽半岛上的大韩民国。

中文使用的“共和”,源自华夏历史上西周的周召共和的典故。当时周国国民暴动,推翻周厉王统治,之后诸侯推举具威望的“共伯和”,即共国的伯君,名“和”,去代行王政,而厉王则逃去了彘地。过了14年,厉王客死他乡,共伯和立厉王之子静为王,共伯和执政的这14年便称“共和行政”。把“共和”与“republic”对译,喻指没有君主的政体。清末,共和国本来译为“民国”、“民主国”,意思是民之所有所治所享之国,相对于“帝国”、“王国”、“公国”来说。共和制就是国家各种不同的人群“共同谈和”,共同管理国家。 

人民是国家主人翁

共和制在理论上,包括几项特征:人民不是统治者的所有物或附属品,政府是公有物,具有一个有效宪法确保人民的基本权利不受政府侵犯。国家属于人民,人民是国家的主人翁。 

实践上,民主的概念未必是共和制国家所包含与实施。某些国家宣称采用共和制,但却可能实行某种程度的专制、独裁、极权,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根据孟德斯鸠(Charles de Secondat, Montesquieu 1689-1755)的分类,贵族政治或寡头政治,即是只有一部份人掌握统治权,都有可能声称属于共和制。

典型的例子,就是朝鲜、苏联、俄罗斯等等。朝鲜自称“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国家名称包含了“民主主义”、“人民”、“共和”等三个与“民”有关的名词,但实际上却是“金家皇朝”。苏联号称无产阶级专政,实际上却是无产阶级受到专政。俄罗斯抛弃了共产党和共产主义,但却成了普京(Vladimir Putin)的皇国。普京可以做完总理,又做总统。做完总统,又再做总理。做完总理,又再做总统,永远执政下去,成为没有皇帝名称的皇帝。

人民可更换执政者

朝鲜、苏联、俄罗斯等名义上实行“共和”的国家,并没有真正实行民主,是否就代表了共和制不好?美国、法国、大韩民国、中华民国等等,也是实行共和的国家,虽然不能说绝对民主,但是否也存在相对的民主呢?

目前,英国、日本、泰国等实行君主制的国家,他们的君主依然受到人民的爱戴和尊重,原因是他们的君主都放弃了权力,把权力交给国民选出的议会及执政者,君主只是“虚位元首”。

因此,无论君主制还是共和制,关键在于一个国家实行的是专制、独裁、极权,还是民主?人民受到政府的限制?还是政府受到人民的限制?国家政权制订的法律制度,是限制政府的权力?还是限制人民的权力?这才是问题关键所在。执政者的权力受到限制,人民百姓可以更换执政者,人民才能够成为真正的国家主人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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