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黨史專家:二十大習近平即使連任 其權勢也必將縮水

美國之音
2022-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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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圖片來源:NICOLAS ASFOURI/AFP via Getty Images)

與一些認為習近平尋求破例連任已無懸念的評論人士看法不同,中共黨史專家、《晚年周恩來》作者高文謙,雖也認為習近平連任是「大概率事件」、「已成定局」,但他認為仍有懸念。

「如果在去年十九屆六中全會前,我的看法非常簡單,而且相當肯定,習近平連任沒有懸念。」 高文謙在接受美國之音專訪時說。「但是今年,不一樣了。」他補充。

去年11月前,中共尚沉浸在大規模百年黨慶和清零政策使中國成為全球抗疫模範的豪情之中。但六中全會通過的《歷史決議》檢驗了習近平權力的含金量。

「他想通過《歷史決議》來批江(澤民)否鄧(小平),來顛覆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來的既定國策,但他踢到鐵板上。」高文謙說。「你可以看到,黨內實際上是能夠迫使他不得不作出讓步的,他最後承認,第二個《歷史決議》的基本結論至今仍然適用。」

第二個《歷史決議》指1981年由鄧小平、胡耀邦主導、在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上通過的《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該《決議》否定毛領導的文革,反對個人崇拜、反對個人獨斷專行。

但高文謙說,今年以來的情況完全不同了。俄烏戰爭前中俄結盟上不封頂、絕不同快速傳播的奧密克容病毒共存、堅持動態清零哪怕經濟陷困境、在台海打破現狀升高軍事緊張。高文謙稱,這些都是習近平「親自領導、親自部署」的「昏招」。而這一切均跟他尋求破例連任不無關係。

「習近平即使連任,他的權勢也將比十九大時縮水,」高文謙斷言。因為「習遭遇了他執政十年來的最大挫敗」;他的「聲望可以說降到他執政十年來的谷底,」 他補充。

因此高文謙認為,習近平在10月16日召開的中共二十大上,不可能獲得「大勝」,比較可能的情況是「中勝」,即,「分權制衡,不得不讓出黨政軍最高職務中的一個;或雖保住三個最高職務,但在常委和政治局中沒有占到穩定多數,從而失去了像十九大那樣對政治路線的絕對主導權。」

「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政壇的各派勢力大體保持平衡,是一種斗而不破的局面。」 高文謙說。「他不得不作出讓步,肯定黨內多數人要求堅持改革開放,轉而把自己打扮成改革開放的繼承者,設法把自己那套『梁家河治國理念』,就是政治掛帥、打壓民營企業,共同富裕,跟改革開放對接起來。」

高文謙認為,拿毛和習相比,雖然他們都為搞政治運動不惜犧牲中國百姓的生命,但毛尚知道「敬畏歷史」,「過猶不及」,而習更像百姓口中的「混不吝」。

高文謙指出,習近平即使連任,也將是一場獨裁者的噩夢。「他將始終被恐懼和孤獨纏繞,又面臨着危機四伏的局面,身邊無可用之才,也沒有可用之人;他最缺少的就是人心,這是他的致命傷。」

以下是美國之音記者對中共黨史專家高文謙的專訪實錄

記者:中共二十大將於10月16號召開,不少觀察家認為日期的宣布意味着尋求破例連任的總書記習近平,已經就未來人事安排、政治路線在高層達成了共識。你認為如果二十大如期舉行,習近平及其最高層人事布局及其政治路線會是怎樣的結果?

高文謙:我總的看法是習近平連任是個大概率事件,已成定局,但他將在某種程度上失去對政治路線的主導權,至少要做出妥協。而且目前,常委和政治局裡面習派人馬能否占多數仍是未定之天。所以,可以說習近平即使連任,他的權勢也將比十九大縮水。

如何評價習近平連任後中國政局的走向,由於現在還有些不確定的地方,這取決於習近平(在二十大上的斬獲),我想把它分成三種可能性,就是取決於習近平在中共二十大究竟是大勝、中勝,還是小勝?衡量的標準的包括:第一,習的連任是否繼續擔任黨政軍三個最高職務?還是要讓出其中一個?其次,習派人馬在常委和政治局占的比例?這直接關係今後掌握政治路線的制定和實施的主導權。

我認為,所謂「大勝」是說習不僅拿到三位一體的連任,而且(他的親信)在常委和政治局中也占有穩定的多數。其中有兩個關鍵看點,一是總理人選,是否為習派人馬出任?第二點,習是否指定了自己的人作為未來的接班人進入常委?

如果習「大勝」的話,這個結果將使習近平放手大干,加速貫徹實施他的強化黨的領導、共同富裕、「戰狼外交」,挑戰國際秩序這一類所謂「梁家河治國理念」,那麼實際上就在開歷史倒車的末路狂奔。

「梁家河治國理念」 跟改革開放對接

所謂「中勝」,是指習近平雖獲連任,但被分權制衡,不得不讓出黨政軍最高職務中的一個;或雖保住三個最高職務,但在常委和政治局中沒有占到穩定多數,從而失去了像十九大那樣對政治路線的絕對主導權。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作出讓步,表面上肯定黨內多數人要求堅持改革開放,轉而把自己打扮成改革開放的繼承者,同時設法把自己那套「梁家河治國理念」,具體講就是政治掛帥呀、打壓民營企業,或者是共同富裕,跟改革開放對接起來,但在實際上繼續推行他那套做法,就如同當年鄧小平否定文革、把毛高高掛起,但還要高舉毛的偉大旗幟,而實際上還是搞改革開放的做法一樣。

實際上,在9月9號政治局會議公報中已經出現這種苗頭。最近(《人民日報》)的重磅文章《改革開放是決定當代中國命運的關鍵一招》就說明了這一點。

那麼所謂「小勝」則是指習不僅讓出三個最高職務中的一個,而且在常委和政治局中也失去多數地位。因此,這種情況將會在很大程度上失去對制定實施政治路線的主導權。也可以說這種「小勝」也是一種慘勝。

我認為,以習近平的個性,(如果「小勝」)為了避免清算他勢必全力反撲,動用自己掌握的各種權力,比如槍桿子、筆桿子、刀把子,殺回馬槍。我認為,那時中國政局將進入一個血雨腥風的大動盪。

在這三種可能性中,我認為,習獲得「中勝」的可能性最大。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政壇的各派勢力大體保持平衡,是一種斗而不破的局面。但中國政局依舊糜爛,內外交困,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只是把一切矛盾往後推,直到總爆發的那一天。

習近平會不會繼續守「七上八下」的潛規則?

記者:你講「中勝」,是不是指習近平仍會按照現在「七上八下」的潛規則,換句話講到年齡的常委走人,再補上這些空缺?也就是除了他自己,大家都還按照這個規則執行?

高文謙:中共高層的運作從來是黑箱作業,而這次尤其密不透風。在這個情況下,究竟「七上八下」的潛規則還起不起作用?究竟中組部關於黨的領導人最多擔任兩屆,這些東西還起不起約束作用?或者習近平為了連任怎麼樣來繞過這些規矩,還是把整個規矩都推翻?因為都推翻的話,有都推翻的好處,這樣習近平自然而然就可以無障礙連任了,但你要一碗水端平,你推翻了,那別人呢?栗戰書是不是要下呢?韓正是不是要下呢?這個東西是很難擺得平的,所以目前來看,我還真無法把這個問題回答得非常之準確。

但至少現在並沒有說這些規則不作數,他真是不作數的話,事後要有個說法,就是在開會之後,至少在黨內高層,要有個交代。要不然的話,你這就等於是你習近平口口聲聲要守黨的政治規矩,但是,這些規矩都擺在那兒,沒有作廢,對吧?你可以說國家主席修憲,我給改了,但是黨內的規矩沒改,那麼這時候你是不是要有個交代呢?咱們就且聽下回分解吧,看看他怎麼樣把這個東西端出來吧。

記者:很多評論者對二十大習近平破例連任得出了跟你差不多的結論,但是後面會加一句,「除非發生意外」。現在開會日期宣布了,有觀察者認為習將順利連任。你認為還會有意外嗎?如果有,可能是什麼?

四件大事、四大昏招

高文謙:我是這麼看的,如果在去年十九屆六中全會前,我的看法非常簡單,而且是相當之肯定,習近平連任沒有懸念。但是今年,不一樣了。通過去年底的十九屆六中全會,他想通過歷史決議來批江(澤民)否鄧(小平),來顛覆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來的既定國策,但他踢到鐵板上。所以那個時候你可以看到,黨內實際上是能夠迫使他不得不作出讓步的,他最後承認,第二個歷史決議的基本結論至今仍然適用。那麼今年的情況不同了。今年中國處在多事之秋,習近平實際上也遭遇了執政十年來最大的挫敗。

這個最大的挫敗,我覺得,現在有四件大事,四件他最頭疼的事情,擺在面前。第一,就是中俄結盟。中俄合作不封頂,剛跟普京講完這個話,普京隨後就入侵烏克蘭;再有一個「動態清零」;以及之後的經濟崩盤,李克強他們不得不挽救經濟;再有就是,佩洛西訪台後的台海危機。這四件大事,是四個昏招,都是習近平最終拍板的,他所謂的「親自指揮、親自部署」。這些一連串的昏招搞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整個國家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發生突發事件的兩大熱點

我認為二十大前最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有兩個熱點,一個就是國際上的這個中俄結盟;再一個,在國內,習為了連任會採取非常手段,排除一切阻力,完全是高壓態勢,就是要確保萬無一失,但這種情況也沒法說百分之百能控制住局面。

就在前幾天,(人大常委會委員長)栗戰書訪俄語出驚人,表示中國理解和充分支持俄羅斯入侵烏克蘭。這件事情中文媒體沒有報道,那是俄羅斯媒體給曝光了,引起輿論譁然。當然這番話是給新近大敗的俄羅斯撐腰。但是,這就撕下了中國從俄烏戰爭開始以來保持中立的假面具。公開與作為侵略者的俄國結盟、挑戰國際秩序、對抗以美國為首的國際民主陣營,這種做法勢必嚴重惡化中國的國際環境,中國將為此付出巨大代價。而(中共)黨內本來就質疑習近平的這種親俄抗美路線,現在我覺得還會引起更大的反彈。這是國際方面。

對國內來說,習近平這個連任現在是重中之重、壓倒一切的。對習來說連任就像一個魔咒一樣在那兒纏繞着他,他實際上執政這十年,把國家治理得一塌糊塗,人們可以想一想十年前他接手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局面,現在又是個什麼樣的局面。但是,他到站不下車,厚着臉皮就是賴着不下來。

我記得五年前,在參加美國之音《焦點對話》、評述十九大時,我就提出習近平如果賴着不下來,中國的這種政治制度有沒有辦法約束他。現在看來確實沒有辦法。

但是,習近平為什麼這麼做?主要就是獨裁者的一種宿命,也是一種不得已的選擇。它主要是為了避免清算,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所以他寧願擔這個千古罵名也要往這個連任的火坑裡面跳,因為這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因此對黨內外任何阻擋他的突發事件他都會痛下殺手。可以預見,習近平即使連任,也將是一場獨裁者的噩夢。他將始終被恐懼和孤獨纏繞,又面臨着危機四伏的局面,身邊無可用之才,也沒有可用之人;他最缺少的就是人心,這是他的致命傷。

記者:講到國際環境,習近平最近出訪中亞國家、會見普京、參加上合組織峰會。有主流媒體認為這有可能會增加他的外交得分,有利於他在二十大獲第三連期。你的看法?

習栗在俄烏戰爭問題上唱雙簧戲

高文謙:我注意到習近平的講話和栗戰書講話的調子是不一樣的。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差別?我認為,這實際上是在唱一出雙簧戲。很明顯,普京在中國需要他支持時,飛到北京參加北京冬奧會。當然隨後就回去部署入侵烏克蘭了。但至少他支持了中國,而且他們簽署了聯合聲明,而且是中俄關係上不封頂、只有加油站沒有終點站,這是表面話。私下裡有什麼桌面下的交易,我們不知道。俄烏戰爭爆發後,美國警告中國,如果你膽敢在軍事上支持俄羅斯,你也會像俄羅斯那樣受到嚴厲制裁。因此,用一句中國話講,叫做中國對俄羅斯的支持,是口惠而實不至,並沒有真正敢在很多重要的問題援俄。當然也通過一些經貿的邊邊角角,但不敢直接踩西方為他畫的紅線。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因為俄羅斯在烏克蘭新近大敗。俄羅斯非常孤立,彈藥也打光了,不得不去向北朝鮮尋求彈藥。因此,他當然更需要中國的支持。那麼栗戰書大概是講出這個話來。我相信栗戰書出訪前,也是由中央常委給他的稿子,他是照本宣科。但俄羅斯杜馬領導人很不以為然,不相信的眼神可以看出來。而這回習近平,反過來,連這個話都不講,都是一套官話大話空話。所以,現在反過來看習近平,等於是比栗戰書又往回退了。西方媒體認為他這些大話空話增加了他的力量,而我認為在這個問題上,習近平恰恰是跟栗戰書唱了一個紅臉兒一個白臉兒,目的是中國還是想儘量在俄國和美國及西方國家之間,保持一個大體的、從一開始的平衡。這是我的看法。

記者:專家一般認為歷史上中共黨代會宣布召開,實際上已經是把所有懸而未決的問題都解決了,黨代會不過是走個形式。你的看法?

中共歷史上高層達成共識後出現變數不少見

高文謙:這種說法一般是對的,因為中共高層的運作一向是黑箱作業和密室文化,黨代會都是先在黨內高層進行博弈、勾兌,達成妥協後才會召開。不是有句話,叫做「大事開小會小事開大會」,說的就是這種運作模式。另一方面,黨代會雖然是一個橡皮圖章,但是按照黨章規定卻是一個必經的程序,就是必須要走這個過場。因此,在最後揭鍋前,仍然可能出現變數。這個可以說是驚險的一跳,就像市場經濟中交易雙方切割的那一瞬間。據當年林彪觀察,他說毛澤東最大的憂慮就是在投票時能否占多數。他對這個事情也心中沒譜,也擔憂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毛尚且如此,更不用說習了。

至於這個黨內高層達成協議後又出現意外情況並不少見。文革結束以後至少就有幾個很著名的這種偶然事件發生之後,改變了整個歷史方向。比如,陳雲在十一屆三中全會前的那個中央工作會議的小組會上,他發難,提出彭德懷問題,提出康生問題,事情傳到全會各組後,最後整個翻車,改變了十一屆三中全會原定的議事日程,導致華國鋒後來靠邊站,最後成了一個在中共歷史上可以和遵義會議相比的一個轉折點。

第二個例子是1986年的十二屆六中全會,討論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當時胡耀邦是總書記,他主持的會議本來基本快散會了,結果陸定一發言,提出不同意再提資產階級自由化。這一下子炸了鍋了,當場會議形成了兩派。最後,鄧小平出來講一篇話,他說反對自由化是他提的,現在不僅要提,還要提20年,一直要提下去。這就導致整個局勢逆轉。胡耀邦也在第二年初下台。

所以我認為,二十大當然習近平是嚴防死守,絕不讓它出現任何意外。但是我認為,天下苦習久矣,如果真出現意外,我相信將舉國歡騰,而習近平將陷入生死之戰。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儘快弭平,如果演變成蕭牆之亂,那麼以習的為人他很可能霸王硬上弓,不惜動用武力,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幾年前就有例子,習在修憲取消國家主席任期制的人代會上,他就在投票前史無前例地派軍隊踢正步進入會場震懾代表。

這種意外會不會發生我們不知道。但是誰也不能說百分之百不發生,這就是我的看法。

習近平會通過修改黨章設黨主席嗎?

記者:9月9日中共政治局又開了一次會,新聞報道說會議研究了修改黨章的問題,有觀察者認為,習近平可能通過修改黨章再設中共黨主席。你認為是否會發生?

高文謙:主要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海外某些親習的大外宣,故意給習造勢來帶風向。實際上,早在5年前中共十九大前就有海外中文媒體放過這種風。另一種是真實的擔憂,有它的邏輯和道理。雖然不能完全排除,但是我認為目前這種可能性不大。

我的理由是什麼呢?首先,政治局9月9日的公報語焉不詳,沒有任何進一步的暗示透露。如果確有此事,黨內反對勢力一定會大做文章。這是最好的能夠激起民憤的事情。但現在黨內反對勢力,他們在海外也有些媒體,並沒有曝出來。

其次,從中共歷史來看,每一次黨代會實際上都在修改黨章。當然有的大修大改,有的小打小鬧,已成慣例,不值得過分解讀,特別是習派媒體也沒有再稱他「人民領袖」,而這個「人民領袖」跟這個黨主席是對接的。

更重要的是,從實際情況判斷,就是習的連任,已經破壞了黨內政治規矩,輿論洶洶,網上對這個事情沒有人叫好,弄得習本身已經是灰頭土臉、疲於招架。而設立黨主席比連任的難度更大。如果說習近平想改變中組部關於領導人不能連任兩屆的黨內規定和七上八下的潛規則都辦不到,又怎麼會舍易就難、自找麻煩呢?

再有,我認為設立黨主席是一個很大的動作。這個只有在習「大勝」的情況下才可能達成。而習從去年十九屆六中全會之後,他的權勢實際上就在開始一路下跌。今年更是遭遇了執政以來最大的挫敗。他的聲望可以說降到他執政十年來的谷底。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可能性不大,這是我的一個判斷。當然,凡事都有例外。咱們再繼續觀察吧。

記者:那他修改黨章的主要目是什麼?現在還有一種分析,認為可能他要把現在習近平思想前面的冗長修飾語去掉,變成「習近平思想」,讓它更接近於毛的地位。你的看法?

去掉修飾語直奔「習近平思想」?

高文謙:這個確實有這種可能。這跟當黨主席一步到位還不一樣,但是一種鋪墊。這個是有可能。當然了,他這樣做本身還要看他究竟在黨內有多大的號召力,但所有人都明白,他邁出這一步,下一步他當主席就更加順理成章了。

你現在不講遠的,不講那些習家軍肉麻吹捧,就以政治局會議公報,最新的話,還是把習放在毛鄧江胡習,還是這麼一個排列,這個事情是去年六中全會時,習那時就想把它變成毛鄧習,想把江和胡給拿下,最後就沒弄成。最近,大概8月30號吧,我記得政治局會議中專門講到毛思想、鄧理論、江代表、胡發展,然後是習新時代,這就是十幾天前的事兒。所以,他這一步能不能夠一下到位、把它前面那麼長的定語都給摘下來,還有待觀察。

記者:二十大前還會有個全會吧?它的看點在哪裡?

高文謙:有啊,十九屆七中全會。七中全會的看點,首先它是二十大的預備會議。10月9號召開,政治局會議已經宣布了,大概是一個禮拜後,然後一周後開二十大。它的看點在於主席團的構成,主席團的排名,習家軍的人馬能占多少位置?再一個是看排序上有什麼名堂?除此之外,即使等二十大開完都還沒解決這個問題,還要再等二十大一中全會,最後才正式公布政治局常委和政治局委員名單。

記者:最近《紐約時報》的一篇文章對毛和習進行對比,毛先後發動了大躍進和文革,根本不在乎百姓被餓死,也不在乎國家在這兩場災難性運動當中陷入混亂。而習近平似乎也是這樣,因為現在這個清零運動在中國已經搞得天怒人怨,已經極具破壞性。我的問題是毛文革最後導致他死後眾叛親離,而習近平狂妄偏執的性格會把中國帶到哪裡去?他自己最後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你的觀察?

習的連任是獨裁者的噩夢更是中國民眾的噩夢

高文謙:我覺得毛跟習來比有同也有異。雖說毛不在乎死人,但他卻很在乎歷史的評價。這與中國傳統文化有關,和毛深浸中國傳統文化,這兩者有不可分割的關係。中國傳統文化沒有西方意義上的宗教,宗教審判功能被歷史評價所取代,所以中國的政治文化中素來對歷史心存敬畏。

毛髮動大躍進,造成大饑荒,餓死3000萬人,發生了人吃人的事情。劉少奇說「人吃人是要上史書的」,當面跟毛講這句話,深深刺激了毛。所以毛後來決心先發制人,發動文革。防止自己被劉少奇這個所謂的中國赫魯曉夫鞭屍精算。

毛是一代梟雄,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鬥了一輩子,但最後卻是個失敗者。必須要講他是個失敗者,他不是勝利者,而且輸得很慘。不但晚年發動的文革灰飛煙滅,而且連自己的親人都保不住,屍骨未寒,自己的老婆江青、侄子毛遠新啷噹入獄。

下面我再說一下習。說句實在話,跟毛比,習那真是不學無術。別說跟毛比,大概他也就比栗戰書稍強點兒。他內心雖以毛為精神教父,但卻只學了皮毛,畫虎不成反類犬。毛尚且知道敬畏歷史,懂得過猶不及。習是狂妄顢頇,不知敬畏,用老百姓話講整個一個混不吝。

毛晚年在堅持文革的同時,尚且知道提出「以安定團結為好,把國民經濟搞上去」。這是「三項指示」中的後兩項;相比之下,習明知清零防疫把整個經濟搞得奄奄一息,老百姓很多情況是生不如死,造成大規模的人道災難,但是他仍然要為連任一意孤行,把病毒防疫變成政治防疫,堅持動態清零不動搖,強調要算政治賬,而且明明經濟已經崩盤了,他還講要算政治賬,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習的禍國殃民和毛有一比,但是它比毛更甚的是他不知進退、一條道走到黑。

所以,我認為他的結局只會比毛更慘。而習的連任是他作為獨裁者的噩夢,但習的連任更是中國民眾的噩夢。中國將由此進入一個至暗時刻,因為習綁架了整個國家,讓無辜老百姓為他陪葬,用文革流行的話講,叫做老百姓又「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在習現在的治理下,中國老百姓的苦才剛剛開始。最後是我的一句感嘆,中國何其不幸啊!

記者:謝謝高文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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