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學好中國傳統文化(八)

清簫
2024-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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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Adobe Stock)

文/清簫

 

本期繼續講《古文辭類纂》的論辨文。我們先看西漢史學家司馬談的〈論六家要指〉。

司馬談是司馬遷的父親,大家都知道司馬遷被稱為太史公,其實司馬談也是太史公。司馬談想效法孔子作《春秋》,也寫一部那樣的史書,可惜沒能實現,臨終時將此重任託付給司馬遷。假如沒有司馬談的諄諄囑咐,或司馬遷未能忍辱完成父親的遺願,那麼今天的我們恐怕看不到《史記》這部寶貴的著作。歷史上許多了不起的事業不單是一個人的功勞,就像太史公父死子繼,真的很不容易。薄薄的紙上承載的文字本沒有重量,我卻時常覺得很重,這重量來自作者的心,以及與之相關的每一人的心。《史記》承載的不只有司馬遷忍辱負重的精神,還有司馬談的責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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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談非常博學,據《史記·太史公自序》,他師從唐都學天文,跟楊何學《易經》,又跟黃子學道。他擔憂後人不懂諸子百家思想要義,因此撰寫〈論六家要指〉。此文論述了陰陽家、儒家、墨家、名家、法家、道家的思想,可謂是西漢的一篇學術論文。

我們先看此文的結構,可分為三部份:(1)六家思想殊途同歸;(2)概述六家理論;(3)詳論述各家理論。條理很清晰。

第一部份言簡意賅,引用《周易》中的話概述六家思想皆是為了治世:「《易大傳》:『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塗。』夫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為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

第二部份簡潔闡述六家思想的關鍵長處與短處:「嘗竊觀陰陽之術,大祥而眾忌諱,使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序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從;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禮,列夫婦長幼之別,不可易也。墨者儉而難遵,是以其事不可遍循;然其彊本節用,不可廢也。法家嚴而少恩;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矣。名家使人儉而善失真;然其正名實,不可不察也。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其為術也,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儒者則不然,以為人主天下之儀表也,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隨。如此則主勞而臣逸。至於大道之要,去健羨,絀聰明,釋此而任術。夫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騷動,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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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家之中,司馬談最推崇道家,稱讚道家使人精神專一,行動符合無形之道,且能滿足萬物,隨時代、事物變化而變化,宗旨簡單而容易掌握,做事少而功效大。相比之下,儒家思想雖廣博而缺少綱要,煩勞而效果小,君主要做天下儀表,君主倡導什麼,臣子就做什麼,臣子要跟在君主後面,這不是最智慧的治國之道。司馬談認為,「大道之要」是「去健羨」、「絀聰明」,即不要剛強,去掉貪慾,不耍小聰明。後幾句說得更好:「夫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騷動,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若身心騷動不安,則絕不可能如天地般長存。這既是智慧的治國之道,也是養生、修身之道。不過,儒家制定君臣父子的禮節,並區別夫妻長幼,是司馬談贊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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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詳細講述各家思想,大家若有興趣可以翻閱,我在此就不多講了。

接下來講韓愈〈師說〉。韓愈位居唐宋八大家之首,蘇軾稱讚他「文起八代之衰」。在唐代,詩有杜甫,文有韓愈,他可謂是唐文的代表人物。此外,韓愈還是個逆時代而行的文人,他反對六朝以來的浮艷文風,提倡復興先秦兩漢的古文。他也看不慣當時恥於從師的風氣,這篇〈師說〉就是對此陋習的抨擊。

各位不妨回顧上期內容,什麼是「說」?「說」是古文中一種解釋、闡述事物或道理的文。明人吳訥《文章辨體》謂:「說者,釋也,述也,解釋義理而以己意述之也。」這篇〈師說〉解釋了什麼是師並闡述了虛心從師的道理。

或許有人會說,誰還不懂這麼簡單的理?然而,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師說〉抨擊的現象至今仍有。不少人長大了,享有名譽了,便不懂得謙遜了,因為放不下面子,有時還不如小孩。古文在現代依然不過時,就像〈師說〉,我常感受不到時空的差異,他反對的何嘗不是現在的風氣?

下面我們從〈師說〉的開頭讀起。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此文開門見山,首句就點明中心論點——「學者必有師」。後一句概述何為師,師分為三類,也可以說是三個層次——「傳道、受業、解惑」。「受」通「授」,「受業」即「授業」。後文所寫基本上都離不開這兩句。

先從解惑說起:「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

沒有人生來無惑,倘若有疑惑而不向師請教,那麼疑惑一生都不會解決。

其後說傳道:「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此段中心是「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韓愈不管他人貴賤長少,只要聞道在己之前,都可以拜師學習。

「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聖人,其出人也遠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眾人,其下聖人也亦遠矣,而恥學於師。是故聖益聖,愚益愚。聖人之所以為聖,愚人之所以為愚,其皆出於此乎?」

該文最精彩的地方就是正反對比,此段是第一處對比,即「古之聖人」與「今之眾人」相形。聖人尚且願意虛心向老師請教,常人卻以從師為恥,因此聖人更聖,愚人更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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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其子,擇師而教之,於其身也則恥師焉,惑矣!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不焉,小學而大遺,吾未見其明也。」

此段是第二處正反對比,即對孩子和對自己的區別。有人樂意為孩子請老師,而自己遇到問題時卻不願向老師請教,韓愈稱,這種行為真是糊塗。教童子的老師只是教他們讀書和斷句,還不算是傳道、解惑的老師。不懂如何斷句,知道去問老師;有大疑惑,卻不去問,解決小問題而不解決大問題,這就是韓愈所謂「小學而大遺」。

「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士大夫之族,曰師、曰弟子云者,則群聚而笑之。問之,則曰:『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道之不復,可知矣。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歟!」

此段是第三處正反對比——巫醫、樂師、百工願意相互學習,而士大夫卻恥於從師學習。士大夫看不起巫醫、樂師、百工,但在從師方面反而不如他們。

教斷句的老師、巫醫、樂師、百工都是授業者,但並非傳道之師,這是他們的共同點。《古文辭類纂》評語云:「授句讀及巫醫、樂師、百工,未嘗非授業,但非傳道、解惑耳。此兩段明是以授業之師,陪傳道解惑之師,而用筆變化,使之不覺。」

再看下一段:「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此段以孔子為例,連聖人都不只從一師,且「三人行,則必有我師」,引經據典,使論說更加有力。文章寫到這裡,對中心論點「學者必有師」的論證已接近完善,且承接上文聖人尚且從師的論點。《古文辭類纂》評語云:「此段承『聖人猶且從師』意申說,以終首句『必有師』之意。」

最後一段表明作者寫此文的原因:「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藝經傳,皆通習之,不拘於時,學於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師說〉以貽之。」

回顧〈師說〉全文,韓愈一直緊扣中心論點,言有物且言有序,善用對比抑揚,頗具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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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講李翱〈復性書〉,此文分上中下三篇,《古文辭類纂》只錄其末。

李翱是韓愈的高足弟子,亦善古文,據《新唐書》記載:「翱始從昌黎韓愈為文章,辭致渾厚,見推當時」。李翱論學融合佛、道、儒三家思想,今天我們要欣賞的〈復性書下〉就是富含哲理的佳作。以下逐段解析。

「晝而作,夕而休者,凡人也。作乎作者,與萬物皆作;休乎休者,與萬物皆休。吾則不類於凡人。晝無所作,夕無所休。作非吾作也,作有物;休非吾休也,休有物。作耶休耶?二者離而不存。予之所存者,終不亡且離也。」

此段講自己與一般人不同。普通人做事時,仿佛和萬物一同運作;休息時,好像萬物也都靜止了。而李翱與眾不同,他說自己「晝無所作,夕無所休」,意思並非白天什麼都不做,晚上不休息,而是白天做事時不執著於事,晚上順其自然地就休息了。「作非吾作也,作有物」,並非自己刻意要做什麼,而是規律起的作用;「休非吾休也,休有物」,休息也是規律的作用。李翱還說,到底是作還是休呢?其實作和休不能相互分離,一旦分離,就不存在了。而他自己所擁有的卻不會消失、與他分離。

此話說得很神秘,李翱所擁有的究竟是什麼?人註定會死,人有什麼可以永存?我們不妨繼續往下讀。

「人之不力於道者,昏不思也。天地之間,萬物生焉。人之於萬物,一物也。其所以異於禽獸蟲魚者,豈非道德之性全乎哉?」

此段談人與動物的區別。李翱說,不致力於道的那些人糊塗且不勤於思考,而人之所以與禽獸蟲魚不同,正是因為人具備道德之性。我延伸解釋一下:人性來自天,本是善良的,本性里就具備道德,但因受後天各種因素影響而容易偏離善良,所以要修回到本性上,致力於修道修德,如《中庸》云:「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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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翱接著寫道:「受一氣而成其形,一為物而一為人,得之甚難也。生乎世,又非深長之年也。以非深長之年,行甚難得之身,而不專專於大道,肆其心之所為,則其所以自異於禽獸蟲魚者亡幾矣。昏而不思,其昏也,終不明矣。」

「氣」指宇宙中的混沌之氣,人類與萬物都是由此氣化成的,《黃帝內經》稱:「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周易》曰:「天地絪縕,萬物化醇。」絪縕就是宇宙的元氣,它化為陰陽二氣,陰和陽在交互作用下產生世間萬物。有的化成物,有的化成人,得到人身是很不容易的。李翱說:「以非深長之年,行甚難得之身,而不專專於大道,肆其心之所為,則其所以自異於禽獸蟲魚者亡幾矣。」意思是:人身難得,且壽命不長,如果還不專心於大道,還放縱自己的行為,那和禽獸蟲魚幾乎沒有區別。李翱又說:「昏而不思,其昏也,終不明矣。」如果糊塗還不勤於思考,那麼始終都是糊塗的。

下面是最後一段,也是此文最精華的部份:

「吾之生二十有九年矣。思十九年時,如朝日也;思九年時,亦如朝日也。人之受命,其長者不過七十、八十、九十年,百年者則稀矣。當百年之時,而視乎九年時也,與吾此日之思於前也,遠近其能大相懸耶?其又能遠於朝日之時耶?然則人之生也,雖享百年,若雷電之驚相激也,若風之飄而旋也,可知耳矣,況千百人而無一及百年者哉!故吾之終日誌於道德,猶懼未及也。彼肆其心之所為者,獨何人耶?」

此段譬喻很貼切。回想9歲、19歲時如同剛升起的太陽,等活到100歲時,再回顧9歲的那段時光,和此時回顧9歲,相差會很大嗎?沒有什麼比早晨的太陽更遙遠。人生短暫,好似雷電旋風,所以李翱「終日誌於道德」,致力於修好自己。可即使如此努力,仍害怕無法實現目標,更不用說那些肆意妄為的人了。此段表達對於修身的急切心理。

《古文辭類纂》如是評價此文:「文特勁健而飄灑。」文字剛健有力而生動。

中國傳統文化中,一直貫穿著對人生意義的思考,不獨李翱,幾千年來已有數不清的人探討。我們可找出一共同點:生命的真正意義不在於吃喝玩樂,那些留下來的經典作品多數都不是膚淺的認知,其中有佛、道兩家的修煉,也有儒家的修身治平。生命意義並非在財物與形體上尋求,而是需要向內心尋求,人生本質上就是修煉之路。透過修煉得到的,或許才是永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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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賞析蘇洵〈權書·六國〉,即〈六國論〉。

蘇洵是蘇軾、蘇轍的父親,父子三人均被列入唐宋八大家。蘇洵尤善政論,文章雄俊,曾鞏〈蘇明允哀詞〉稱讚蘇洵文「煩能不亂,肆能不流。其雄壯俊偉,若決江河而下也;其輝光明白,若引星辰而上也。」〈權書·六國〉便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中國古代士大夫一直貫穿著一種憂患精神,屈原憂楚國社稷,杜甫憂國破民寒,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蘇洵也不例外。北宋兵弱,向遼與西夏屈辱求和,用金錢換取苟安。蘇洵對此政策極為不滿,於是以〈六國論〉借古諷今,告誡北宋朝廷切莫重蹈六國覆轍。

此文一開篇就闡明六國滅亡的原因,也是全文的中心論點:「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賂秦而力虧,破滅之道也。」六國滅亡並非因為軍隊不強,而是因為割地換取短暫太平的策略。

其後從反面論證賂秦是亡國的原因:「或曰:『六國互喪,率賂秦耶?』曰:『不賂者以賂者喪。蓋失強援,不能獨完。故曰弊在賂秦也。』」不賂秦國的國家因賂秦國的國家而亡,當失去外援後,最終也不能獨全。

接著透過對比論賂秦之弊:「秦以攻取之外,小則獲邑,大則得城。較秦之所得,與戰勝而得者,其實百倍;諸侯之所亡,與戰敗而亡者,其實亦百倍。則秦之所大欲,諸侯之所大患,固不在戰矣。」諸侯割給秦國的土地,是因戰敗而失去的土地的百倍。「秦之所大欲,諸侯之所大患,固不在戰矣」照應上文「非兵不利,戰不善」,前後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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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辨文不單需要說理,也需要動之以情,蘇洵接著提示讀者回想六國祖輩的土地來之不易,這是從情感上論證珍惜國土的重要性。「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斬荊棘,以有尺寸之地。子孫視之不甚惜,舉以予人,如棄草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我們看他的用詞,「霜露」、「荊棘」、「尺寸」、「草芥」都很形象,使人瞬間感到得之不易與失之可惜。「五城」、「十城」、「一夕」雖非實指,但給讀者帶來的感受非常直觀。

「然則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無厭,奉之彌繁,侵之愈急,故不戰而強弱勝負已判矣。至於顛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此言得之。」「抱薪救火」譬喻很恰當。

以上講述的是賂秦的國家,以下講述不賂秦的國家:

「齊人未嘗賂秦,終繼五國遷滅,何哉?與嬴而不助五國也。五國既喪,齊亦不免矣。燕、趙之君,始有遠略,能守其土,義不賂秦。是故燕雖小國而後亡,斯用兵之效也。至丹以荊卿為計,始速禍焉。趙嘗五戰於秦,二敗而三勝。後秦擊趙者再,李牧連卻之。洎牧以讒誅,邯鄲為郡,惜其用武而不終也。且燕、趙處秦革滅殆盡之際,可謂智力孤危,戰敗而亡,誠不得已。」

燕國與趙國孤危無助,照應前文「不賂者以賂者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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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作假設:「向使三國各愛其地,齊人勿附於秦,刺客不行,良將猶在,則勝負之數,存亡之理,當與秦相較,或未易量。嗚呼!以賂秦之地,封天下之謀臣;以事秦之心,禮天下之奇才,並力西向,則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假設與事實的反差更令人唏噓,悲憤之情溢於紙上。

「悲夫!有如此之勢,而為秦人積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趨於亡。為國者,無使為積威之所劫哉!」警告治國者不要因敵國的威勢而屈服。

結尾更發人深省:「夫六國與秦皆諸侯,其勢弱於秦,而猶有可以不賂而勝之之勢。苟以天下之大,而從六國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國下矣!」秦國和六國各只是諸侯國,六國雖比秦國弱,卻還有不賂秦而戰勝秦的勢力。若一個大國統一了天下,疆域遠比六國遼闊,卻仍重蹈六國的覆轍,那比六國還差勁啊!此段暗指北宋占據遼闊疆土,大宋皇帝貴為天子,竟向契丹與西夏輸送歲幣,言在此而意在彼。全文明是論史事,實是論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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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國論〉對今人仍有很大啟示。最近看新聞,八炯的紀錄片揭露了中共如何拉攏利誘台灣網紅對台統戰的黑幕,且中共不只針對台灣人,而是所有華人地區。中共滲透海外的證據多年來一直都有,利誘和恐嚇軟硬兼施。如果為眼前利益而親共,和賂秦、賂遼、賂西夏是一樣的。「無使為積威之所劫哉」,不只是蘇洵的告誡,也是當今每一位捍衛自由者的告誡。

關於《古文辭類纂》的論辨文,今天就講到這裡,下期講序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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