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夢幻人生(八十九)白洋淀群落
這是北京的朦朧派詩人喜歡用的一個名詞。
這群詩人有些在白洋淀插過隊,例如姜世偉(芒克)、栗世征(多多)。有人沒插隊,但身影多次出沒在淀里,例如趙振開(北島)。
比起乾燥喧囂複雜甚至罪惡的城市,水鄉蕩漾的碧波可以洗滌心靈,籠罩白洋淀上空的潔淨的藍天白雲可以慰籍靈魂。
骯髒的人把骯髒帶到神聖的白洋淀。白洋淀的水沖刷掉卑劣的污髒。絲毫無損於她的天生麗質與莊嚴。
一九七三年春節後不久,趙振開和史保嘉造訪邸莊。
北島在文章中這樣描寫:「…陶洛誦跑過來,摟着保嘉,笑着叫着,趙京興則在一旁笑着不語。」
我還記得那次的許多事情。
我剛邁出座落村北頭靠淀水的邸莊最大最莊嚴的建築邸莊學校,可見趙京興帶着保嘉和一個瘦高個子雙眼皮大眼睛的男孩向我走來。
村里只有我和趙京興。戎雪蘭、陶江、楊友真均不在。
趙振開那時候籍籍無名,他聳着肩膀與我握握手。他和保嘉的哥哥史康成是四中高一同班好友,還有一個曹一凡。人稱「三劍客」。
(我媽媽把我的女友陳曙輝介紹給一凡,結婚並生子。後離異,這是後話)
「三劍客」走了截然不同的人生之路。共同點是都沒插隊。北京68屆初中高中畢業生留城。除非自己想插隊,例如陶江,至今無悔。
一凡和史康成分配在街道工廠,趙振開分配在第六建築公司當壯工掄大錘。
壯工掙的多。振開在朋友里是高薪階層,有「及時雨」宋江的作風,經常慷慨解囊資助朋友。
他的拿手好戲是泡病假到處跑。光邸莊就來過好幾次,還帶來過不少陌生人。
印象里最美好的一次是他和史保嘉的到來。
一是趙京興從局子裡放出來不久,我們二人還沉浸在再相逢的歡樂里。
二是保嘉和振開是我們從局子裡出來第一撥訪客。
保嘉和振開都是有教養的正人君子,不是心懷鬼胎的痞子。
世界上,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史康成的話:「這種人充滿了陰謀和陷阱。」
經常想,我這個天生弱智被迫周旋在虎狼之中,能全身而退沒被吃掉實屬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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