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私營企業破產和失業人群可能超出你的想象

一顆認真的韭菜
2022-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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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圖(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有人在知乎提了這麼個問題:

今年真的有很多私營企業破產,很多人失業嗎?

截至目前,5091人關注,831萬次瀏覽。

很多人贊同的一條回復是

我認識的不做國難生意的公司 都快死光了

匿名用戶,坐標 杭州+紹興,紡織面料工廠

3289 人贊同了該回答

用自身實際經歷來回答的話,只能說很難,看不到希望。

家裡開着傳統的紡織面料工廠,99%出口,疫情這幾年碰到了太多的黑天鵝,而且都是任憑你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的局面,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

疫情前的2018和2019年,公司銷售都差不多9000+W,傳統實體企業,利潤不高,但是賺個幾百萬還是有的。但是~

疫情第一年(應該是2020年3月),我們這邊封城一個月,解封以後,接了很多各個國家的訂單,可以說是我從業以來,公司單月生意最好的紀錄 。

殊不知,噩夢馬上就開始了… …

為何會突然下來這麼多訂單呢?

原因是封了一個月,疫情的嚴重性讓其他國家開始恐慌下單備貨,生怕中國會再次封城。

接了這麼多的訂單,第一時間就是開足馬力生產,然後等到一個月之後開始準備出貨了,發現全世界其他的國家開始了封城…

然後就尷尬了,客戶給的定金最多20-30%,很多老客戶都是10%定金,但是我們欠供應商所有的貨款,最遲也都是月結,也就是說,中間的差額80%左右的資金,都是我們自己墊下去。

國內的第一波疫情,在全國人民的努力下,其實很快的回覆正常了,但是國外那些朋友,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2020年年初的那些貨,平均在我們倉庫里放了半年,才陸陸續續的開始出貨,而且絕大多數都給客戶打了折扣(這也不能怪客戶,畢竟國外疫情控制的非常差,而且經濟也受到影響,我們為了能讓資金能儘快的周轉,也只能同意打折)。

有興趣的朋友還可以看一下2020年整年的美金匯率波動,這一年時間人民幣瘋狂升值,也讓我們血虧了無數。

綜上,2020年公司大概做了7000+W的銷售,匯率的損失+資金周轉帶來的額外利息支出,直接導致了當年血虧。

疫情第二年,2021年,更加魔幻的故事開始了,海運費暴漲無數倍。

舉個例子,正常時間我們出印度的一個40尺高櫃的集裝箱,從年初的海運費2000-3000美金,到當年最高點的時候已經飆升到了15000美金。這就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們給客戶報價的是CIF價格,包含了海運費,那麼我們就需要額外支付大概5W-10WRMB的運費,而我們一個高箱的純利潤,頂天了不可能超過5W。

我們給客戶報價的是FOB價格,不包含了海運費,那麼客戶就需要額外支付大概5W-10WRMB的運費,我想我的客戶也沒有這麼多的利潤吧。

結果就是,我們付海運費的客戶,催着我們出貨,我們為了維護客戶,也只能虧錢出貨。

而客戶付海運費的單子,就跟去年一模一樣,在倉庫里平均又放了好幾個月。而且因為海運的問題,船期普遍延誤,正常30天能夠到港的船,60天能到港已經謝天謝地了,90天到那也變成是合情合理。

2020-2021這兩年,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導致我們回款非常的慢,之前平均回款周期大概45天,這兩年,直接翻倍,變成了90天。

2021年底的時候,公司內部大概算了一下賬,年銷售額8000W左右,應收美金350W,算上退稅,約等於2500WRMB,等於有3個半月的銷售還沒收回來。

加上倉庫里在等出貨的1000W+存貨,再加上原材料和半成品材料1000W+。等於全年用了5000W+的資金,做了8000W的銷售。

這樣的資金周轉和利用率,已經不配算利潤了,算算虧多少才合理了。

然後更加魔幻的2022年開始了,俄烏戰爭爆發,烏克蘭我們公司有10多萬美金的貨還在海上漂,客戶已經逃到了其他國家。

給我們看的視頻和圖片裡,他的店面和倉庫已經被炸的一塌糊塗,客戶也說現在沒有能力付款提貨,以至於這筆錢幾乎就是沒了。

俄羅斯到現在為止,收回來了一部分貨款,還有40-50萬美金的貨款還沒收回,也不知道會怎麼發展。

其他有出貨的國家,比如黎巴嫩政府和央行破產,斯里蘭卡國家動亂等等這些情況,我都已經不想提了,說多了都是淚。

疫情開始到現在,公司每年都虧損得很穩定,且面對這些虧損都束手無策。

今年國內疫情反覆,供應鏈各方面都出問題,加上國外的戰爭和動亂,基本可以肯定,今年又是虧損穩定的一年。幸好之前公司負債不多,家裡這兩年抵押了不少廠房土地加個人名下的住宅,總算還能扛着。

但是最關鍵的是今年依然看不到希望,且能抵押的也都抵押了,後續的現金流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家裡已經準備關閉一部分車間來緩解壓力了。

希望下一次,我來回復自己帖子的時候,是公司重回正軌,而不是關門歇業吧。

呂旻園 ,坐標 上海,貿易供應鏈企業

3933人贊同了該回答

我們公司主要做貿易供應鏈,員工大約10人,屬於典型的小微企業。

從今年春節以後,隨着疫情不斷發酵,上海不斷封了一次又一次,我們辦公樓也時不時被禁止進入辦公。

有訂單,從貴陽工廠發貨過去。結果客戶說園區管委會說疫情期間不是必要民生物資不讓卸貨,又拉回來。

可是他們那裡根本沒有疫情,有的只是當地官員在層層加碼。

今年這兩個多月基本上沒有好好做過生意,4月份封到現在,我們出不了門,發票也開不了,大約有兩百多萬貨款因為客戶沒有收到發票錢也收不到。

連虧三個月,我作為老闆之下企業日常負責人,沒有辦法,只能裁員。

老闆其實不想裁,我也不想,但是沒有辦法。

我和他商量了很久,不包括老闆自己,現在11個員工。

目前上海社保最低繳納基數是5975元,社保費用是2345.80元,其中公司部分需要繳納的費用共1718.40元,職工個人部分需繳納627.40元。11個人的社保就算全部按最低來算,也要25800元一個月。

除了社保你總不能不發工資吧?就算每個人只發上海市最低工資2590元,那也要28500元。

11個人的工位是租賃了三間小型辦公室,房租是13000元一個月。物業管理費每間400一個月,1200。

也就是說,他就算什麼都不干一個月也要將近7萬元的固定支出,還有資金出去沒有發票收不回來,也有資金成本。在封城期間,一個月基本上虧10萬。

老闆咬咬牙,那就按最低工資發,社保我們照繳。

我提醒他這是有風險的,因為按照政府指導意見,疫情期間封城的工資要按實際發放,不能減少,當然錢哪裡來,政府不管,企業自己想辦法。

也就是說一個月工資不能按最低28500算,實際的話我們一個月的工資大約是4萬8不含社保。如果我們現在按最低工資發,事後員工去舉報,他必須全部補上,搞不好還要罰款。

這是有風險的,當然做決定的是老闆自己,但是我必須把風險說清楚。

按照實際發放的話,每個月工資加社保就要7萬4,每個月固定支出要接近9萬。

老闆後來去問了律師,大概律師也跟他說其中風險有多大。他最後也慫了。

但是裁員也不是那麼容易裁的,要賠償金。

我們算下來,把行政、業務和助理砍掉(業務實際上都在老闆和我手裡,所謂的業務員只是處理日常訂單流程),一口氣要砍掉6個人。賠償金按法律規定是工作滿一年賠一個月。

我說我們工資本來就低,要不多一點,N+1吧?

老闆又咬咬牙,說現在也是沒辦法,他們也要過日子,我們公司成立也就7年多,這6個人最久的也就在公司呆了3年,跟我混的都是拜過關二哥,講義氣的兄弟(公司還真有一尊忠義關羽像),全部按2N算!

我嚇了一跳,提醒他,按照N+1已經要支付大約小10萬了,按2N可就奔着15萬去了。

現在公司賬面上全部資金是四萬一千四百八十二塊零九分。

他說你不用管這個,錢我想辦法去借,你把離職的事情談好就行了。

因為疫情期間也不能出門,我只能通過電話一個個談。

一個在公司做了兩年多的行政小姑娘當場哭出來,說你們現在不要我了,讓我怎麼辦?

還有脾氣暴躁的業務在電話里罵,我也只能聽着,給他算賬,告訴他今年因為疫情,貨都發不出去,原材料價格上漲,訂單少,業務非常差,即使封城結束了,裁員也是勢在必行,老闆已經給了我們這種小微企業最好的條件,大家好聚好散吧。

也有員工請求不要辭退,他可以拿最低工資,也不要交社保,我咬咬牙都給拒絕了。

辭退我也談過,但是這一次是我最累的一次,因為我知道

員工什麼都沒做錯,但是他們的工作沒了。

6個人裁掉,3間辦公室退掉1間,當然現在沒法搬,房租已經付到了6月份,跟房東說好,解封了6月前搬,不解封還要繼續付房租。

房東倒也痛快,答應押金全額退還,6月底前能搬走就不用補租金了。

其實按照上海市相關規定,租客在租約到期前退租的,押金是可以不退的,房東也說了,正常情況提前退租他是不退押金的,不過他說現在大家都不容易。

上海疫情一刀切,全城封城,現在最難的企業,就是沒有背景,沒有關係的普通企業,這些企業是民營企業的絕大多數。

波波,坐標 中山,製衣工廠

4333人贊同了該回答

家裡有個製衣廠,我整個家族都是做製衣的。

今年清明後一天,我親戚生日,大家聚了波餐,裡面6,7個製衣廠(小作坊,幾十人那種)老闆。

情況最好的我家,做全品類定製的,放三天假,情況最差的我哥,專職做牛仔的,直接放假到六月。

我們在中山,一個製衣出了名的市,但今年三四月份街上至少一半的輔料行,面料商關門,整個製衣行業都是沒貨做。

我們家從去年失去一個大客戶(那客戶做潮牌的50多萬粉絲),去年賣不動,成本太高,銷量又差,為了降成本去找清加工廠了,留了一大堆存貨不收,備料不做,直接導致我家年底虧了200多萬。

今年3月又遇到香港疫情取消訂單,接着又是深圳疫情取消訂單,然後又上海。總之輪了個遍。

以往這時候一個月出5萬件左右的貨,今年3月出了不到6千件,工人辭退得差不多了,就留了10幾個加些管理,現在靠1個3個月賬期的客戶,以及一些散單苟着,很多單虧錢在做,只為了把整個盤子維持下來。

現在一個月虧10來萬,我房子抵押着為了不崩盤。

放棄其實挺容易的,學我哥那樣,放假3個月,至少不做貨不會虧錢,最多虧房租,一個月在中山1千平也就2萬左右的房租,這其實對我家來說也是最明智的選擇。

但我和我爸都不甘心,特別是我爸,他從16歲就開始做製衣,做了30多年,製衣是他生命的全部,從14年開始自己獨立做廠長,帶着曾經十多號原廠的部下一路打拼,開始好不容易19年熬到了頭,手裡有外單客戶(c羅品牌),也有幾十萬粉絲的淘寶客戶,還有京東商城客戶,覺得多年努力終是有了回報。

然後就迎來了20年。

淘寶客戶疫情賣不出去貨,直接拒收,6千多件孕婦褲,貨值40多萬,一分不給,要錢沒有,要貨自己拉回去,然後這客戶跑韓國去了。

c羅那個,5千多件牛仔襯衣,出廠12刀,拉到港口拒收,最後無奈拉回來,10塊一件處理了。

再後來就是上面那個客戶了,庫存加備料一波虧了200多萬,房子都虧來抵押了。

真的不值得,我哥也是做製衣的,去年和我家今年差不多,沒貨做,盤了一下,一家到頭還好只虧了30多萬,但好歹混得清閒。我爸一年忙到頭想不到最後竟然是這結局。

我發這些東西,必有人說,你個資本家,哭什麼慘,你賺錢的時候沒見你給工人多發幾個工資。你經營不下去,自是你管理能力有問題,不懂轉型,市場要學會優勝劣汰,我賺不了錢就應該淘汰。

其實,怎麼說呢,做製衣的從2015年後就極少有真正意義掙錢的,1是人力成本的迅速攀升,2是產業後繼無人導致工人斷層,3是外貿訂單轉移加速行業內卷。

做製衣的,20%以上毛利的都很牛逼,大部分在15%左右,還有10%及以下毛利都做的,10%以下毛利意味着正常做扣除管理人員,房租水電,如果規模不夠大,你甚至賺不過員工,貨一出問題就意味着虧損,但現在市場上就有很多人這麼熬。

我曾問我爸,這麼苦這麼累,做這玩意兒的意義是啥,他回我,這輩子只會幹這個,不開這廠又能做啥呢?另外陪着他一起來和他們創業的工人又如何處置呢?

關廠不是說關就關的,不到逼不得已只能硬撐。

我曾經在航司工作,疫情下航司工作氛圍太壓抑,2021年換到了跨境電商,不曾想去年又遇到封號潮,加之海運費爆漲導致跨境電商也叫苦不迭。

去年底家裡出事(客戶事件),我爸一度抑鬱,回家幫忙處理一些工廠事務,遇到了開年各個客戶連續取消訂單。

現在無意義感瀰漫我全身,努力並沒有意義,甚至在這時代下越努力,越無用。

我爸那輩人,他所勞碌一輩子的產業,終究要被時代所拋棄,經濟萎靡,產能過剩,讓他們的勞作顯得多餘和可笑,但讓一輩子只做一件事的人在他這個年齡換個行當,只能說太殘忍。

我挺恨的,恨疫情,恨這個一刀切的防疫政策,恨那些毫無商業道德的客戶,恨那些站在道德至高點的鍵盤俠,恨冷眼旁觀只會譏諷嘲笑的二極管,同時也恨我自己的無能,總是往最差的方向選擇。

有人覺得我是編的;有人覺得我家前期賺這麼多,香車別墅,現在虧這點兒就來哭慘;有人覺得低產就活該或者應該倒閉;當然大部分人是施以同情,還有部分人很熱心的給我出謀劃策,在此對這部分人表示由衷的感謝。

覺得我編的或者我哭慘的人,我不回復了,和活在自己認知里的人說再多也是沒有意義的。

這裡回復個問題

低端產業是否就應該淘汰的問題,或者說朝智能製造或者其它發展中國家轉移的問題(僅以製衣行業為例):

像我家這樣的製衣小作坊在整個中國95%以上,拿天眼查篩一篩,帶有製衣的,註冊資本在50w以上,員工社保人數在10人以上的全國大概有4千多家。

而有製衣2個字的超10萬家。我家在那4千多家裡面,參保人數14人(跟着我爸的老員工基本都繳有社保),實繳資本50w。

而若出現成批倒閉或者轉移,將面臨數百萬人的失業無法解決,雖然這些基本上是70,80後,但他們仍有10來年可以工作,他們有上中學,上大學的子女。他們希望能靠自己雙手創造手藝人的財富,而非失去工作後只能在農村務農或者無所事事。

拿我們廠普遍員工來說,這些大都是4,50歲的人,做計件的最早的人6點多就來了(我們普遍是8點開班,這是她個人選擇,有貨做的時候她甚至單月能做到近2萬),中午12點下班,下午1點半上班,6點下班,7點上班,一般晚上到10點。

一月30天休息1天。而如果在有貨的時候,坐車位的這些人早8晚10普遍能做到1萬多1個月,拿一個做T恤的平車來說,他的那道工序是1.2元,一天能做大概350件,1天大概420塊錢,1月有1.3萬左右,現在沒貨做一個月只有4,5千塊錢,他們甚至不適應。

按時薪來講,我們查貨的(就是做完衣服後檢查貨有沒有問題進行修整),時薪18/小時。一天如果有貨查差不多是220塊左右,一月有貨做的時候6500-7000塊。

作為90後的我都覺得這人傻,都覺得我家毫無人性,我甚至覺得她們這一輩子的勞作毫無意義,像工蟻一樣 ,為家庭,孩子奮鬥到退休年紀然後被這社會拋棄。

他們的孩子在上過大學後甚至沒法理解她的一生,大肆抨擊這吃人的社會,這壓榨工人的企業主。甚至因為她們遠赴他鄉,讓孩子成了留守兒童,她們和孩子這輩子只在過年才能相聚,活得像陌生人。

但是,若沒了這血汗工廠,或者說曾經就不存在這血汗工廠,那麼他們有且只能在家裡務農,他們的孩子將有着和他們一樣的命運。

現在的情況是,產業要轉型是要拋棄這波人,加上疫情原因是加快這波人的淘汰,儘管他們還有10餘年可以勞作,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從21年尾開始就已經出現工人找事做了,我家現在天天有人來問有沒有活乾的,他們希望有工廠能壓榨他們,這樣他才能保證正常的生活開支。

你說我們這種企業該死,的確該死,收支都不平衡了,還苦苦撐着有什麼意義?

我就跟我爸說過,先關廠幾個月,實在不行中山的房子賣了工資付清,供應商錢付清後回老家養老。

但我爸就是想為了這十多個家庭支撐,因為這是三十多年一起打拼的工友,他不想因為他的放棄而讓這群人打散無事可做,回家種田,要放棄他從14年原廠倒閉的時候就放棄他們去越南開廠了,因為他在越南還有朋友有資源。

說了現狀再來說智能製造和產業轉移。

這絕對是未來的趨勢,是個人都能想出來,學者們甚至從2010年代就開始大肆鼓吹向高端產業發展,他們預計2010年後這批工人將面臨退休,事實上呢?實際上70,80後才是產業主力軍,他們的退休年齡在2025到2030年,這才是現實。

作為一個資本家來看不管選擇哪個至少都比現在慢性死亡強,我若要在這個賽道中繼續走,我必然也會選擇其中一條,這是後話。

匿名用戶,坐標 長春,商業租賃企業

393人贊同了該回答

分管集團幾家在外地企業。

集團下屬跟商業租賃有關的公司自2020年開始已經舉步維艱,兩年內我們推出了整體費用八折的減免優惠,但業主依然大批倒閉。

自2022年疫情開始,商業企業無力支撐。政府全部所謂的政策均起不到實際支撐作用,就像封城各種個樣政策一樣:說着不錯,其實不管鳥用。

舉個例子:我們全年累計為業主減免租金超過一百萬,政府一共給我免了三萬多的土地房產稅。100:3有鳥用。

由於現在租賃業戶們也沒有收入,電費水費取暖費都是我們自己墊付的,現在也墊付不起了。今天正式接到電業局通知,明天不交電費,掐電處理。也是今天供暖公司通知我們:不交費走起訴流程。

我們早就向商務局申請了疫情困難企業補助,但所有的問題,並沒有人協助解決。

企業三個月沒有任何收入來源,因為租戶也沒有收入。

做為商業企業,自二月份過年後,全部定的新貨因物流原因均不能到貨,服裝五月份還在賣去年的冬裝根貨底。服裝行業春裝跟夏裝已經全部完蛋了,預計冬裝受經濟影響大家也沒錢買。

我們企業現在馬上三個月沒有開出工資了。

四月份跟銀行申請了貸款利息展期,銀行要求六月二十一號統一償還所欠利息,預計六月份還不上,上信用黑名單,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做為企業負責人,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該申請的政策補助都申請了。

最後一步就是申請信用經營貸款,預計額度二百萬,銀行應該能批,但除了償還各種費用以外也不剩什麼錢了,更主要的是沒有償還來源。我也不敢申請。

現在是整個系統出問題了,我一個企業算業主幾百人,後面就是幾百個家庭,有可能最後一起完蛋。

我這個不光能代表部分中小企業也能代表在我這裡經營的一部分個體工商戶。

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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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寫個分割線,今天晚上我開會了,只要有類似供熱公司、電力公司的人起訴我,我就到同一家法院起訴欠我租金的商戶,我到要看看都是欠錢會不會判決我要按時按期按利息付給別人,然後讓欠我租金的人繼續拖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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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不着說個魔幻的事情吧:

我有個企業所在地,自長春疫情發生以來就基本封閉進入了,只出不進。

在全城無確診的情況下實施兩次靜態管理,自廢武功,這沒十年腦血栓做不出來這決定。

匿名用戶,坐標 未知

279人贊同了該回答

前兩天跟一個銀行的朋友吃飯,溝通明年的資金還款問題。

朋友說你還在考慮明後年的事情,現在的企業思考的都是下周下下周還能不能活,還能活幾周的問題,現在還能還上利息的企業都算好企業了,都不用指望還本金。超過50%的企業已經實質性破產。

上海疫情,我們有一個9000萬的貸款得還了然後再從銀行貸出來,但因為上海的停擺業務不能開展,錢還了貸不出來,我們只能用現金流把這個窟窿堵上了。

疫情之下像我們這樣現金流的企業有幾個,有多少企業抗不過去,說是無妄之災毫不為過。下個月還有個7000萬,都是壓力。

經濟建設需要時間,而企業破產不良只需要一瞬間,等天都塌了,政策再來,對這些豁免展期,於事無補。

對於某些地方,如果沒有極為強有力的政策,二到三個月內就會徹底爆發難以挽回的系統性風險。

這會影響到我們每一個人。

今年全國高校畢業生去向落實率為23.61%。

(刪去了一些敏感的東西,請諒解。)

面壁星空,坐標 未知

1054人贊同了該回答

聊一件小事吧。

20年初疫情控制住後,就有一個年輕母親背着一個不到一歲的娃娃開始給我公司送郵件。

第一次見他們母子時天氣還有些寒冷,她進門的時候,後面背着一個厚實的寶寶背帶,還圍着一個像小棉被的東西在外面。

我開始以為是個什麼大郵件的包裹,結果仔細一看裡面是個帶着兒童口罩的寶寶,那個口罩明顯還是有點大,幾乎快把孩子的眼給遮住了。

記得當時心裡不覺一陣酸楚,也就這樣,我們幾乎是看着這孩子從襁褓到走路的。

直到今天下午,她又帶着顛顛跑的小男孩來送件,這一送就兩年多。

我從未和這個母親說過話,也不知道這對母子為何會這樣,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在做什麼,他們一定是有自己的難處吧。

看着滿大街越來越多的外賣小姐姐和中年跑腿男女們,心中滋味說不出的難受以及背脊的陣陣寒意。

看來,這個世界回不去了。

那個初春寒冷的早上,那雙從襁褓中露出的眼睛,讓我至今也忘不了。

(全文轉自微信公眾號學而且思,素材來源: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28268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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