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豢養的粉蛆普遍都有一顆玻璃心,玻璃心普遍都有一句口頭禪:你這個崇洋迷外的賣國賊。
其實賣國賊是有門檻的。家無隔宿之糧的韭菜,除了出賣自己的雙手,一寸國土也是賣不成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除了出賣自己的文章,一米江河也是賣不成的。 中國自古以來,就是「竊鈎者誅、竊國者侯」,奉勸粉蛆不要動輒給草民帶上賣國賊的三眼花翎。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發小打電話給我:「我不想活了……」「如果生不如死,那就死了吧。」我平靜地說。「我死了沒關係,但我不能帶着屈辱而死。」發小斬釘截鐵地說。「哪一顆韭菜不帶着屈辱?屁民何來尊嚴體面?」
發小突然撕心裂肺地嚷着:「我的團籍沒有了……」「團……籍?」我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單詞。「這是丹書鐵券還是尚方寶劍?團籍,不就是你脖子上的一根枷鎖?」「我……我因為偷水被開除了團籍。」發小終於嚎啕了。
發小父親的堂姐的前夫,因逃亡台灣而讓她一家飽受歧視。確切地說不是歧視而是跟林沖一樣,從上海被發配充軍到江西。後來發小進了江西鋼鐵廠又找了個年過半百的老模範結婚。在數次從口舌到筆墨的控訴父親的堂姐的前夫後,她終於加入了偉光正垂直領導下的團支部。
欣喜若狂的她給我發了一封信,白紙上一行黑字:「無滴水定力,何來石穿之果?無耐寒定力,何來梅花浮香?」好一個筆墨酣暢、力透紙背的定語。
後來呢?後來發小「明天比今天更美好」的憧憬成了泡影。對黨國有貢獻的勞模積勞成疾成了殘疾人,但他的待遇卻和鄧矮子的愛犬有天壤之別,從功臣跌到訪民的待遇。再後來呢?再後來鋼鐵廠倒閉,發小在「承受工人階級應當承受的陣痛」後,她成了無業游民。從此電話里再也聽不到她的豪言壯語,只有她囈語一樣的咕噥:「今天我沿着鐵路線撿到半筐煤渣……;兒子病了我只能買一顆雞蛋…..」
鋼鐵廠被賣了,買方是八旗的兒子孫子灰孫子,昨天成立的公司,今天就拿下了幾千萬的產業。僅僅支付的幾十萬遣散費,大都進了書記和廠長的口袋;中層幹部一看,連夜聯繫了廢品公司,把舊銅爛鐵扒拉扒拉全賤賣了;等工人階級得到消息趕去時,一切都晚了。發小站在廠子裡,冷清的月光下二行清淚,拔涼拔涼。
她一跺腳,撿了個塑料桶放滿自來水就朝家裡走。「平時用水我都不捨得,可你們卻捨得把廠子賣了。今晚我要痛痛快快地洗澡、我要痛痛快快地洗衣服,我要把把家裡的器皿都裝滿水。」她發瘋一樣,一趟一趟地跑着。
保衛科老舔發現了月光下跑趟的女人,他齜着牙笑了:法國有巴爾扎克寫的《攪水女人》,中國應該有老舔寫的《偷水女人》。哎呀呀 !生活果然是文學創作的源泉,維穩也需要名正言順的靶子。
老舔一匯報敵情,書記廠長立馬來了精神。「當年鄧領袖能用打越南來轉移人民的不滿,今天我們就來個生擒活逮偷水賊。一是轉移工人們的憤怒,二是殺雞儆猴看誰再造反。「」好!一石二鳥!一石二鳥!」書記和廠長頻頻頷首。
材料當晚送進警察局。第二天材料就被退回,上面寫着五個字:偷水賊?荒誕!
「那就張貼公告,把她開除出廠。」「已經下崗,不必脫褲子放屁了。」廠長擺着手。「那就懲罰他丈夫,開除他黨籍。理由是家賊破壞了改革開放的大好形勢。」老舔又獻金點子。「勞模半死不活,組織只是用他的軀殼造勢而已。」「要不……開除她團籍。對了,上個月我還看見她膨脹鼓鼓的胸口別着團徽。」老舔咽了一口唾沫。
「……中!中!中!」三個人一擊掌,定了乾坤。
「我勤勤懇懇為黨工作了這麼多年,想不到他們開除了我的團籍……」發小增加了嚎啕的分貝。「年初,我還提交了入黨申請書吶。」
「你這個斯德哥爾摩症患者、你這個蠢貨、你這個白痴。」我對着話筒嚷着。
「你……怎麼了?」發小停止了哭泣。
「1999年12月9日和10日,江澤民與葉利欽簽定了《議定書》),出賣中國100多萬平方公里的領土,相當於東北三省面積的總和,相當於幾十個台灣;江澤民還將圖們江出海口劃給俄國,封死了中國東北通往日本海的出海口……」
「這……真的假的?」
「自己上網去查。黨的總書記就是竊國大盜。三個代表還在黨章里,賣國鱷至今還供在神龕中。竊鈎者誅,竊國者侯 。偷水的你要處罰,賣國的卻坐在金鑾殿上。哈哈!奇葩國、奇葩國啊!」我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我的眼淚流下來——為待宰羔羊的命運,也為多災多難而不能興邦的祖國。
「使不得……使不得。」發小語無倫次,聲音顫抖。
「你還在痛惜你的團籍?邪惡的共產黨早就該毀滅了。這是地球的魔鬼、這是宇宙的撒旦。」
發小沒有說話,電話里傳來她沉重的喘息。
「記住:你沒有罪,他們有罪。你沒有罪,他們有罪。」我砰地掛了電話。
我久久地、久久地坐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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