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11日辯論會的觀眾很多都注意到了,川普從頭到尾眼睛只盯著前方,身體幾乎毫無任何擺動,哈里斯則肢體、表情變化很多,且頻頻轉頭目視川普。於是,這便讓現任的副總統看上去反而更像是具攻擊性的「挑戰者」,哈里斯必須在辯論時表現得更積極,原因自然和她一個多月前臨陣接替拜登有關。
依過去經驗,縱然是游離選民,在經過數月時間,一面藉由重審候選人過去紀錄,一面觀察他競選期間的言行表現後,也會逐漸形成投票意向,待選舉後期辯論會出場前,絕大多數人實已「心意已決」,如同學者(哈佛教授Vincent Pons、柏克萊助理教授Caroline Le Pennec-Caldihoury)對總統選舉辯論曾做過的分析,發現有86.3%的受訪者在觀看辯論前後,對候選人的選擇保持不變,至多只有3.5%選民會因此轉向(有看辯論的觀眾)。
意外成為總統候選人的哈里斯,則相當程度打亂了選民(尤其中間選民)觀察、思考、決定的周期,使得這場辯論對哈里斯來說,再又存在向選民「確認資格」的額外意義。
距離美國大選投票日僅剩八周,儘管雙方民調不分軒輊(比民主黨預估好,但仍未達「現任者」期待),包括《紐約時報》等媒體調查顯示,仍有近三成的潛在選民(未表態)表示他們需要再多認識哈里斯,只有不到一成認為他們需要更了解的是川普。意即到目前為止,選民對川普的意見基本上呈現固化,哈里斯則還有一定的變化幅度(往上、往下都有可能)。另外,當川普已先一步在觀眾腦海留有與拜登辯論的畫面後,確實11日的辯論,多數人是等著看哈里斯將會如何。
因此,辯論會前,哈里斯的幕僚尤其為她進行了連串特訓,包括琢磨出一個所謂「激進但經過校準的辯論方式」。除內容本身,他們也刻意讓哈里斯重拾2020年和彭斯辯論的說話速率(當時同樣發言時間,彭斯比哈里斯用字多了17%)。就媒體估算,川普每分鐘說話約莫會使用189個字詞,一般來說堪稱流暢,但通常詞彙量不高,也很多重複,那麼,哈里斯若能有效以她所擅長的「檢察官詰問」對陣(而非拉高分貝咄咄逼人),或許更能明確區分川普非傳統、語速快且經常即興的風格。另外,每當川普說話,哈里斯即不時搖頭顯露不贊成,也都是設計過的動作,甚而就是期望觀眾能在分割畫面上看到她這樣的反應(川普從頭到尾不看哈里斯,也是某種刻意/互以支持者喜歡的方式表達對對方的不認同)。
今天之前,我們看到許多選舉專家無不認為總統辯論對選舉影響已大幅遞減,很難再出現半世紀前,肯尼迪於辯論會上「輾壓」尼克松而後主導選舉的一幕。原因除了新媒體時代,選民不必等到全國電視轉播辯論,就能透過各種消息、畫面、資訊掌握候選人,另外當然就是政治極化下,會受辯論表現左右的選民已更為壓縮,讓辯論的決定性又更小。
不過,2024年的確出現特殊現象。首先,拜登6月份和川普的首場辯論,竟以相當糟糕的狀態,導致個人選情陷入危機,還間接促使他被迫不再尋求連任。繼之,換上場的哈里斯又是個「相對模糊」的候選人,以至她必須透過各種機會(平台)向選民提供更強大的說服訊息,如果說前一場辯論出乎意料決定了拜登的命運,今天這場辯論,哈里斯同樣有「輸不得」的壓力。這也解釋了哈里斯在今次辯論會前段,那騙不了人的緊張舉止。
就CNN數據,6月拜登和川普辯論後,有67%的人認為川普表現得比較好,僅33%認為拜登較佳,結果頗為客觀,否則當下不會連民主黨內部都有人覺得完蛋了。到了9月,同樣機構,同樣調查(問卷)方式,結果則反過來,有63%的人認為哈里斯表現較好,認為川普表現好的變成37%。
雖然以過去選舉觀察,辯論會激起的波瀾,往往很快會在隨後大量的選舉活動中消退,但經6月、9月兩場辯論一來一往,美國大選辯論仿佛仍是某種「選舉風險競技」。川普的辯論強項,一直以來就是透過攻擊讓對方失去平衡,由此再讓對方顯得軟弱,面對拜登時便是如此。而就這回辯論,哈里斯和幕僚們看來應該是下了很大功夫,同時算是記取過去他人遭遇川普時得到的教訓──「準備不周且意志薄弱者,將正中川普下懷」。
※作者為《上報》主筆。全文轉自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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