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秦暉老師突然打視頻電話給我,嚇我一跳。
我猶豫了10秒鐘才接。因為前一天我剛剛在中央公園被自行車撞倒在地,臉上還有血污,不想讓秦老師擔心。
結果他根本沒注意,他說:「現在電腦出問題了,word上面打字,每打一個字前面就消失一個。」
我是一個電腦盲,但這恰好是一個我唯一能解決的技術問題,因為之前也遇到過——重啟一下電腦就行啦。
想象一下,秦老師就是這樣,在紐約曼哈頓某個借住的公寓裡,打字,寫稿。
作為我眼中「最好的歷史學家」之一,秦老師在過去幾年都在海外「流浪」。香港、東京,現在是紐約。
在哥大見過幾次秦老師。有兩次是他來東亞系聽講座,坐在後面一排。講座完了,講者和聽眾突然過來,把秦老師圍起來了——他是在場的「明星」。
有一次是晚上雨實在太大,我放棄步行回宿舍,走到116街地鐵站。走到下面,就看到秦老師一個人站在那裡,他要回在曼哈頓中城的住所。
秦老師說,他經常坐地鐵,而且「還享受半價優惠」。在紐約,他不但習慣,而且興致勃勃,在中央公園和羅斯福島遊玩。
他有着驚人的閱讀量和記憶力,頭腦中有一幅高清晰度的世界地圖。
據說秦老師在歐洲和朋友遊玩時,第一次到的地方,他對街道和文化遺址都瞭然於胸,可以當朋友們的導遊。
在美國也是一樣。在舊金山遊覽,他在車上就進入導遊狀態,從加州的地理環境和農業開始講起。
這些興趣,讓他不覺得離開「故土」是一個問題。或許對一個知識分子來說,「自由」才是真正的故鄉。
秦老師總是很開心,像小孩子一樣好奇,喜歡拍照,這也讓見到他的人感到開心。
但是,有時候你也會非常傷感。中國最好的學者,遠離自己的書房,也遠離了自己的讀者。
這是讀者的損失。在紐約聽他的中文講座,在感到幸福的同時也會貪心:要是在成都能講就好啦。
文章來源微信公眾號:張3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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