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得閒,從書架上取下王亞法先生的新書《半空堂續譚》開始翻閱,那是不久前拜訪作者時,他簽名贈於我的。該書是繼《半空堂雜譚》和《半空堂譚雜》問世後,又一部王亞法的新文集,其中匯集了一百多篇近幾年的文章。
王亞法先生面目和祥,身材福相,一開口就能笑呵呵地娓娓道來,好似滿腹裝滿了民國往事,當今趣聞。其記憶之好、敘事的條理性令人感嘆佩服。
近十年來,王亞法都會將剛完成的作品發給我,刊登在澳洲看中國報上,讀者對其作品的反饋幾乎讚不絕口,沒有之一。很多讀者都希望通過報社搭線與王亞法見上一面。
王亞法先生把大量的精力用在鍵盤上,無論是藝海名流過往的軼事珍聞,還是學術泰斗人生之跌宕起伏,他的每一篇文章均堪稱經典之作,考證嚴謹,敘述誠懇,總能讓讀者在那段極左思潮湧動、折磨人性的歷史中產生共鳴,回味無窮。
《半空堂續譚》的有些文章已經在報上發表過,但也有我第一次讀到的, 「乙卯十八小時蒙冤記」就是其中一篇。該文講述了作者於1999年6月,因遭人誣陷,被上海警方抓進老派(派出所)蹲了十八個小時的班房,文章最後提到了一位「始作俑者」悉尼僑領勞丁。
說起這位勞丁我也不陌生,我認識王亞法還是勞丁的緣故,記得有一次在一位朋友家參加聚會,勞丁也到場,由於他是我的老鄉,出任悉尼上海同鄉會會長,因此引起我的興趣,他人瘦臉蠟黃,顯得很不健康,說話的腔調明顯放大了上海人陰陽怪氣的惡習。
一位在場的老先生輕聲告訴我,這位勞丁是「壞路子」,原來的會長叫王亞法,是個研究張大千生平的文化人,結果勞丁在背後「觸壁腳」,中領館出面把王亞法踢走了,讓勞丁取而代之其會長職務。
那個聚會後,我對勞丁失去了好感,王亞法的名字卻留在了我的腦海里,因為那時候我正在四處搜索關於張大千的生平介紹。
那是2004年,悉尼有位擁有大量名人字畫真跡的收藏家叫戴東尼,他與母親一起成立「澳洲中華文化藝術協會」,舉辦各類文化真跡展覽,我應邀成為其創會成員之一。在一次展覽之中,戴東尼曾專門指著張大千的作品《松下高士》,向我講解張大千的創作風格,處於好奇,我拜讀了很多關於張大千的介紹。
從那之後,我認真拜讀了很多王亞法撰寫的張大千的故事。
記得第一次與王亞法見面就相當投緣,臨走他非常謹慎地遞給我一張光盤,說是一部小說,完稿十幾年了,一直不敢發表,如今下定決心了,希望在看中國報上連載。
我回家打開光盤,發現小說的書名是《紅都妖孽》,澳洲首席民運人士秦晉為該小說作序。小說通過作者奇妙的構思,以犀利的文筆、精煉的語言,以及詼諧的情節描述,將毛澤東醜惡骯髒的靈魂刻劃得入木三分,令人拍案叫絕。
初讀此小說我受驚不小,對作者也肅然起敬,因為當代華文作家絕大多數都是謹小慎微,即使撰寫中共治下的悲劇與苦難,也都是注重情節迴避對統治者的批判,唯恐觸怒龍顏招來禍患。直接用辛辣諷刺的手法揭露「偉大領袖」的滔天罪行,那是需要極大的膽量和勇氣。
很快,看中國報開闢了專欄為《紅都妖孽》作連載,不久之後,小說《紅都妖孽》也正式刊印出版了。
生活在澳洲的華文作家應該算很多,但真正能寫出具有歷史價值好文章的卻少之又少。中共統治下的中國百姓自始至終上演著苦難,潮起潮落、源源不斷。遺憾的是文人作家總是選擇看不見,沉浸在歲月靜好的封閉夢幻中搞文學創作。
曾經在悉尼作家陶洛誦家中見到一位來自中國某大學的副校長,他感嘆地說,有良知的文人作家理應在這動盪的歲月里承擔起歷史的文化責任,當紅朝大廈突然崩塌時,究竟有多少文學作品曾經起到積極推進的作用呢?
王亞法的作品值得珍藏,當下閱讀是觸及靈魂的好文章,多少年後回首再讀依然刻骨銘心,作者王亞法不失為中華文明史上的一代風華永遠被後人記得。
07-04-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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