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歌星叫龐麥郎,寫過一首《我的滑板鞋》,經過網路傳播,一時間,火遍大江南北。歌詞大意是,他夢想中有一雙滑板鞋,有一天,他得到了它,穿著它,在街上,在月光下,滑出快樂的舞步。
這是一首關於青春和夢想的歌。帶著一點憂傷。和所有一夜爆紅的網紅一樣,至少在當時,歌詞中頻繁出現的「摩擦」,讓無數在各種高牆下惶惶的人產生了共鳴。
但龐麥郎終於沒有得到自己的滑板鞋,而是被命運踩在地上摩擦。幾年後,這個出生於漢中邊遠山村的農村青年,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龐麥郎的命運看似偶然,想想幾天前國家統計局新聞發言人付凌暉以「摩擦性失業」的說辭,就明白他只是無數掙扎求生的底層人的一個縮影,只是一度有一個網紅名人的馬甲而被外界所知。
對大多數人來說,無論他們試圖用甚麼樣的姿態去迎接至上而下的碾壓和摩擦,至少,倖存的機會已經變得越來越稀少。
上海剛解封時,一個上海最大的國際會展中心方艙醫院的志願者就輾轉找到了我,他們在方艙醫院擔任環衛志願者,並被感染,但連隔離和治療都成了問題。他們一百多位來自各地的志願者去市政府要說法,在門外就遭員警的毆打。
疫情在武漢剛爆發時,他也曾去武漢雷神山當援建志願者。雷神山完工後,他們也迅速被隔離、驅逐,連最初說好的待遇也沒有全部兌現。最後,他和幾個工友是被武漢的員警貼身驅逐出了湖北境內。
此後,他經歷了長時間的失業,原因是只要說是去過雷神山的人,沒有任何公司敢要。
他說,他兩次當志願者,兩次慘遭摩擦。他解釋,都是走投無路的人。生計艱難,網貸天天催,面對上海方面在招聘廣告中許諾每天約2000元的日薪的誘惑,他們無力抗拒。
他不覺得當「大白」光榮,也不覺得可恥。為了多一點錢,他們大白們也相互摩擦,幾乎天天打架,和中介打,和工頭打,最多的時候100多人打群架。最後被他們員警打,然後一群人頭破血流,各自東西,失去了聲音。
不要以為這只是最底層人的宿命!那些曾經春風得意的所謂成功人士,即便是酷暑季節,也已經感覺到深深的涼意。
據周四(21日)上海新聞圈的最新消息,短短3個多月來,上海至少有近50萬企業倒閉,精神病院人滿為患。而以割愛國韭菜而備受爭議的經濟學者郎咸平,在其老母死於封控期後,據說也已經「潤」到香港了。雖然,他曾被人視為有一雙,甚至是一堆滑板鞋。
正如一個知名的前媒體人在網上哀嘆,他曾驕傲地告訴女兒,她有幸生活在相對具有專業傳統的上海,現在,才發現那只是一雙遙不可及的滑板鞋。
但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摩擦還在繼續,甚至正在加碼,但喊疼的人已經沒有了。
幾周前,基本天天對我抱怨沒飯吃的一個上海人,突然給習近平赴港慶祝點讚,我頓時明白,我們這個族群,雖然滑板鞋很稀缺,但摩擦才剛剛開始。
(全文轉自自由亞洲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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